2016 年的里约大冒险：从寨卡看奥运
2016 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于 8 月 5 日到 8 月 21 日在巴西里约热内卢举行。残奥会计划于同年 9 月 7 日到 9 月 18 日举行。不过在四年一度的体育盛典前，东道主里约似乎有点 hold 不住。
除去治安威胁、场馆建设拖延、环境卫生等五花八门的幺蛾子之外，这一年来在巴西闹得风生水起的寨卡病毒，也是让里约奥运会变得「不同寻常」的原因之一。寨卡病毒到底会造成哪些危害，如何预防感染寨卡病毒和防止寨卡病毒的传播，本文对此做了详细介绍。
寨卡病毒（Zika virus) 是什么？
寨卡病毒属黄病毒属，同登革热病毒，也是单链有包膜 RNA 病毒。可由带病毒的蚊虫（主要是埃及伊蚊和白纹伊蚊）叮咬在人际传播。
图 1 寨卡病毒结构图（Source: Sirohi, D., Chen, Z., Sun, L., Klose, T., Pierson, T., Rossmann, M. and Kuhn, R. (2016). The 3.8Å resolution cryo-EM structure of Zika virus. DOI: 10.2210/pdb5ire/pdb）
感染寨卡病毒后，多数患者表现为亚临床感染，并不出现症状。只有约 20% 左右的患者出现轻症自限性感染，症状包括发热、皮疹、关节痛、结膜炎（红眼）。寨卡病毒的危害主要体现于妊娠期妇女感染后可造成新生儿的严重出生缺陷，如小头畸形，还包括视力、听力发育障碍、生长受限等。寨卡病毒还被推测和格林巴利综合征（Guillain-Barré syndrome）的发生相关，虽然大部分可完全恢复，但严重者可造成永久性损伤，甚至死亡。
除虫媒传播外，寨卡病毒亦可通过性交、垂直传播。患者感染病毒后，经过 2 周的潜伏期，会出现约 1 周的病毒血症，成为传染源。体液（如精液、阴道分泌物、尿液、血液等）中可检测到病毒，且精液中带毒时间更长。无论患者有无症状均可传播，且目前并不知道确切的传播周期。
自 1947 年于乌干达从恒河猴中发现寨卡病毒以来，寨卡渐渐走出非洲，向东南亚挺进。2007 年前，有零星报道的人感染寨卡病例。2007 年～2015 年，在非洲、东南亚和太平洋诸岛有散在的爆发。2015 年 5 月，巴西确认寨卡病毒感染爆发，并迅速播散到其他国家，形成大流行。现如今，感染已经造成全世界 38 个国家和地区的流行，包括拉丁美洲、太平洋诸岛、非洲佛得角。
图 2 全世界寨卡病毒流行分布图（WHO 供图，截止 2016 年 6 月 28 日）
作为这波大流行的发源地，巴西首当其冲，截至 2015 年 12 月已报道 44万～1,30万 例疑似寨卡病毒感染。
目前尚无疫苗可预防寨卡病毒感染，亦无针对性的抗病毒治疗，以对症支持治疗为主。
去巴西看比赛、打比赛风险几何？
上面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两句话：
1. 寨卡病毒感染后对感染者本身的严重性一般不大，除少数可能和格林巴利综合征的发生有关；
2. 但对于怀孕或试图近期怀孕的夫妇来说，它有造成下一代严重出生缺陷的风险。
然而，光就上述这第二点，就足以让一些运动员们望而却步了。比如世界排名第一的澳大利亚高尔夫球员简森·戴伊宣布，由于担心感染寨卡病毒，他选择不参加里约奥运会，称自己不愿意让妻子和家庭冒险。随后，男子高尔夫排名前 4 位的高手全部退出奥运会。生生让缺席了 112 年后重返奥运会的高尔夫球运动星光暗淡。
除了个人的担忧，也有人担心，奥运会带来的游客出入量的增加，会使得寨卡病毒进一步播散到世界各地。有团体向世界卫生组织（WHO）联名上书，请求延期、改变主办地点甚至取消本届奥运会。
但最终本届奥运依然如期、按计划在里约举办。WHO 和巴西卫生部认为奥运会造成病毒进一步大流行的风险很低，并不必要为此改变奥运会的安排。理由如下：
1. 巴西位于南半球，8 月正值冬季中旬。平均气温 19℃～28℃，并不是伊蚊活动的特别高峰。且经过巴西政府的灭蚊措施，蚊虫数量锐减，几月来新感染病例持续下降。
2. 根据以往的数据分析，奥运会带来的人口流动大约只占到正常游客出入量的 0.25%。推迟甚至取消奥运会并不会对寨卡病毒的进一步流行有实质的影响。
3. 寨卡疫情主要集中在巴西东北部，距离里约热内卢较远。
4. 运动员和观众主要活动场馆中蚊虫不太活动。
安全旅行去观战，指南指导来帮忙
尽管巴西方面一再称感染发病的风险其实较低，50 万游客中感染将不足 1 例。但对于在里约拼搏的运动健儿，以及计划前往巴西现场感受奥林匹克精神的朋友们，必要的预防指导是必须的。近日来，WHO 和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准备了一些针对寨卡病毒的指导，尽可能保证旅途健康而安全。
由于寨卡病毒依赖蚊虫传播和性传播，妊娠期妇女的感染后存在新生儿出生缺陷的风险，因此指导意见的核心是预防蚊虫叮咬、阻断性接触传播、保护妊娠期妇女、防止返回后的播散。
1. 做好防蚊措施
（1）合格的驱蚊剂
选用配方中含至少以下 1 种成分的驱蚊剂：20% DEET（驱蚊胺）/哌啶羧酸异丁酯/柠檬桉叶油 (OLE) / PMD/伊默宁 IR3535。
图 3 CDC 推荐、EPA 注册的驱蚊成分（来源：预防遭到蚊子叮咬 - CDC）
（2）正确使用驱蚊剂
根据说明书适时补充涂抹；共用防晒霜时，涂完防晒霜，晾干后再涂驱蚊剂；儿童使用时，大人应该先把驱蚊剂喷在手上，在涂抹到孩子皮肤。注意别接触到眼睛等娇嫩黏膜或皮肤破损处；OLE/PMD 不应用于小于 3 岁的儿童；小于 2 月的婴儿，避免使用驱蚊剂，应用蚊帐来隔离小床和推车。
图 4 正确使用驱蚊剂（图片来源：CDC’s Response to Zika PREGNANT? Read this before you travel）
（3）穿着防护
可用除虫菊酯处理过的衣物和装备，如靴子、袜子、裤子和帐篷等。但不要直接用除虫菊酯涂抹在皮肤。尽量穿着能覆盖皮肤裸露部位的衣物，如长袖上衣、长裤、长筒袜以及帽子；将上衣塞入裤子，将裤子塞入袜子……对于婴幼儿，也应用衣物覆盖尽可能多的裸露部位。用蚊帐来隔离小床和推车。
图 5 穿着防护（图片来源：CDC’s Response to Zika PREGNANT? Read this before you travel）
（4）室内防护
应居住于带有门窗纱窗或带空调的室内环境，防止蚊虫进入。若没有这个条件，睡觉则需要蚊帐，尤其在伊蚊活跃的白天。同时注意，虽然传播寨卡病毒的伊蚊大多于白天叮咬，且多活动于靠近人居的地方，但并不意味着夜晚绝对安全。防蚊应时刻警惕。
2. 防止性传播
要义：使用安全套；禁欲
注意：各种形式的亲密接触，在症状出现前、有症状时以及症状消失后均有传播寨卡病毒的可能，无症状者亦有可能。因此需要在推荐的合理期间内，从始至终、正确使用安全套。具体请看第三部分！
3. 妊娠的格外看护
关于寨卡病毒和妊娠，目前所知的是：寨卡病毒可通过妊娠传给胎儿，孕期内感染寨卡可导致胎儿出生缺陷，目前还尚未出现疫苗和药物预防和治疗寨卡病毒感染，此外，性传播也可感染寨卡病毒。但目前仍有两个问题尚未得到解答：妊娠期是否有哪个阶段去寨卡流行地区旅游相对安全？如果孕妇在旅行期间感染寨卡病毒，那么胎儿感染寨卡以及胎儿出生缺陷的风险到底有多少？
基于上述对于寨卡病毒的认识，美国 CDC 对于上述问题做了如下推荐：
1. 已经怀孕的妇女：
不要去巴西任何海拔低于 6,500 英尺的地方（见下图紫色区域）。若必须去上述地区，请听从医生的指导，严格执行防蚊措施。
图 7 怀孕的妇女不要去巴西上图中紫色区域（CDC 供图）
对已怀孕的妇女，若配偶曾去疫源地看比赛：整个孕期不要再有性生活，或者必须从始至终使用安全套，避免男性传染给妊娠妇女。
2. 近期有怀孕意向的咨询：
医生关于妊娠计划和感染病毒的风险。孕妇和伴侣都必须严格执行防蚊措施。
如果想近期怀孕，但配偶双方有人曾去过流行区：参照下表推荐的时间，采取避孕措施。
图 8 如近期有怀孕意向的配偶双方有人曾去过流行区请参照上图推荐
3. 旅途结束后，防止将疫源地的病毒带到非流行区
（1）回来后仍需采取防蚊措施达 3 周。因病毒在人体内潜伏期为 2 周，病毒血症时间为 1 周，从而不会将病毒传染给当地蚊虫，继而传播给他人，造成流行。
（2）切断性传播，以上关于妊娠相关防护的原则依然适用。
（3）如果感觉发病，有上诉症状，请咨询医生，记得告诉他们你的旅游史。完善相关检查明确诊断或排除诊断。可用对乙酰氨基酚或扑热息痛缓解症状。在排除登革热感染可能前，请勿服用阿司匹林或其他含有阿司匹林的药物，或其它非甾体类抗炎药，如布洛芬，以减少可能的出血风险。在并注意休息和保证液体摄入。当前的检测手段主要包括 rRT-PCR（逆转录实时定量 PCR）和抗体检测。超声被用来检测胎儿畸形。超声异常者，必要时选用羊水穿刺以确认宫内感染。
结语
2016 里约奥运已开幕，寨卡危机虽未完全解除，但并非不可防控。我们祝愿所有的奥运健儿能取得好成绩，并健康归来。而 2016 的里约最终是一场热情美好的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