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人员之殇:埃博拉引发道德困境

2014-12-08 10:42 来源:丁香园 作者:步步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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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困境」一词最早可追溯至30年前哲学家Jameton,意指「个体知道应该采取的正确行动,但由于内部或外部的各种原因无法实行时产生的痛苦感受和(或)心理失衡」。

今年爆发的西非埃博拉疫情中,医务人员就面临着这样的困境,特别是对于西非的医务人员,埃博拉疫情更成为难以抹去之殇。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数以百计的医务人员不幸罹患感染离世,埃博拉死亡恐惧下的道德困境备受关注。

宾夕法尼亚大学伦理和护理学副教授UlrichBMJ上发表评论员文章,深入剖析埃博拉疫情中遭遇到的巨大道德困境原因,从全球角度提出可能的解决方案,呼吁关注西非医疗资源建设的问题与人类发展进步息息相关。现将主要内容编译如下。

经常听到医生说:「面对当时那样的情境,我没能坚持采取正确的行动。」事实上,道德困境在全世界医务人员当中正在变得日益常见:当医生和护士表达忧虑而力不从心时,当个人意见与治疗常规不一致时,抑或当面临救治患者而缺乏必要设备或资源时等等。

这些情景构成的道德困境可表现为一种无力负疚感,甚至丧失职业操守之感。医疗从业人员当中,有很多人能忆及那些触发道德困境的一幕幕经历:或许是病患家属一再坚持与专业建议相违背的激进的治疗措施时;或是家长不理智地坚决不惜一切代价挽救危重病患儿时;又或许是医生夹在病患家庭内部纷争当中而左右为难之时。

上述情形并不少见。有数据显示,欧洲和以色列重症监护医务人员中,27%者可列举出至少1例违背个人意愿的护理不当情形;而这种情况在美国从业医疗人员当中所占比例更高,出现这样的情况与来自患者及家属给于的「违背医疗常规的激进治疗」意愿持续施压有关。

而对于非洲医护人员来说,他们所面临的道德困境则往往集中体现在:现有医疗资源无法满足绝大多数埃博拉患者基本护理需要时的无能为力之感。

富于人性情感的工作

医疗护理是一项情感带入性极强的工作。医护人员每天要面对诸多生死攸关的大事,每天都要见证着不同家庭的生离死别。当然,现如今的西非同样面临这样的问题。当地医务工作人员心理十分清楚如何做是正确的,但仅仅是限于没有足够的医疗资源去支持所有埃博拉感染者的需求而无能为力。

西非的医务人员救治压力已令他们不堪重负,甚至自身感染上了埃博拉,且当中大多数都已医治无效而亡。实际上,到目前为止,已有超过300名医务人员死于埃博拉疫情。面对此情此景,埃博拉所带来巨大道德、心理和身体后果显而易见。

埃博拉加深了医务人员每天工作的无力感,西非地区尤甚:当地资源短缺,环境拥挤不堪,医务人员不得不亲自喷洒消毒,甚至有时部分医务人员因为畏惧感染而不敢上班。

那么,医务人员是否应为了保护自己及家人免受感染威胁而放弃病患呢?或者,即使他们清楚缺乏必要医疗设备可以缓解患者病情的情况下,他们是否应该坚守病床旁呢?如果他们这样的坚持意味着自身走向死亡的结局呢?无论哪种情形,都属于难解的道德困境。

当地一些医务人员拒绝照料感染患者。在这类地区当迫近的风险远大于所带来的获益时,像这种「拒绝参战」的事例可能理由足够充分得当。医护人员理应获得专业设备的保护,正如所有从事高风险行业的其他工作者们一样受法律、政策保护。

当务之急是迅速阻断埃博拉的持续传播,这需要大量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医务人员参与。医生、护士、助产士人员的巨大缺口严重削弱了一些非洲国家抗击疾病风险的能力,以至于远达不到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

埃博拉疫情使上述问题变得更加显著。一旦此次疫情结束,我们需要反省已浮出水面的大量亟待解决的问题。

在医疗卫生、护理和经济救援方面,我们究竟亏欠全球社会些什么?我们怎样补偿那些以自身健康和利益为代价去服务于他人的卫生工作们呢?我们如何确保当地照料病患工作人员们的卫生装备同国际救援人员一样充足呢?我们又如何降低那些在极大压力和资源短缺情形下工作的医务人员的道德困境,以利于他们更好地履行对病人的义务呢?

人性弱点

2014年联合国人类发展报告》指出,「人性的脆弱持续威胁着人类的发展,除非经过诸多政策和社会规范系统性管理解决,否则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既不公平,也不可长久。」

非洲医务工作人员的脆弱就是例证,事出有因,因为他们亲身经历并见证了太多疾病苦难,从HIV、疟疾、结核等,再到现如今的埃博拉。

解决全球道德困境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大力支持医疗从业环境的发展,使所有医护工作者们在工作中都能履行道德义务,使专业团体更好地服务于大众利益,是我们全球社会的责任。

最后,引用作家Camus在其著名小说《瘟疫》中的一句话做结尾:「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或者一切结束之时又会面临着什么。如今,我所能知道的一点就是,有生病的人急需我的救治。」而最迫切的是,他们需要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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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王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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