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幻灯片将展示2013年医生生活方式调查的主要发现,关注的重点在于“职业倦怠”(work burnout)与医生工作之外的生活情况之间的关联。
1. 有多大比例的感染专科医生出现职业倦怠?
据2012年一项发表在《内科学文献》(Archives of Internal Medicine)的全国性调查报道称,美国医生所遭受的职业倦怠问题要比其他类型工作者更严重。[1]大概有45.8%的医生经历过至少一种职业倦怠的症状:对工作失去热情、愤世嫉俗、个人成就感低。在Medscape(医景网)的此次调查中,如果把感染疾病(ID)专科医生和HIV专科医生合并成一类医生进行考虑时,得到的回答是令人泄气的:这些医生中有40%反映他们感到倦怠。出现职业倦怠比例最高的是两类负责处理急危重病人的专科医生:急诊医学和急救护理医生。另一类处于这一列表靠上位置的是全科医生,包括家庭医生、内科医生和普外科医生。在这一列表上,ID/HIV专科医生排在第11位。令人惊讶的是,儿科医生以及风湿科医生、精神病医生和病理学家是最少出现职业倦怠的专科医生。
2. 感染专科医生职业倦怠的程度有多严重?
答案是:很严重!根据2013年的一项调查,工作压力外加没有得到充分治疗的精神疾病,这二者可能是导致美国医生自杀率高于平均水平的原因。[2]在Medscape的调查中,当那些职业倦怠比例更高的专科医生声称他们所遭受的职业倦怠程度更加严重时,也就显得不足为奇了。感染疾病专科医生排在第17位,处于中间水平,严重程度的平均分值是3.7分(1=不影响个人生活;7=十分严重以致开始考虑不再从事医学事业)。
3. 导致职业倦怠的原因是什么?
ID/HIV专科医生被给予一份列有压力因素的清单,并被要求根据每个因素引起倦怠的重要程度按1-7进行打分,其中1=一点也不重要,7=非常重要。得分较高的压力因素包括:“官僚任务过多”、“工作时间过长”、“收入不够高”,而最不重要的压力因素则包括类似平价医疗法案、计算机化、难以相处的同事或者同情疲劳等因素。很明显,外部压力因素在医生的职业倦怠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Medscape组织的一次关于基层医疗的圆桌讨论会上,来自布朗大学(Brown University)的Roy Poses(医学博士)说:“大多数致力于改善职业倦怠情况的干预措施把它(职业倦怠)当成一种精神疾病来对待,而不认为这是医生们对于领导无方且系统不健全的医疗系统的合理反应。”
4. 职业倦怠情况是否存在性别差异?
女性ID/HIV专科医生出现职业倦怠的比例更高(女性,54% vs 男性,36%),这与医生的总体水平相一致。对于女性,尤其有孩子的女性,工作和家庭之间的冲突会更多。
5. 不同年龄层的职业倦怠比例有差别吗?
ID/HIV专科医生中,职业倦怠比例最低的是最年轻和最年长的群体。职业倦怠率的峰值出现在中年期,有39%出现职业倦怠的ID/HIV专科医生年龄介于46-55岁之间。在66岁之后,这一比例显著降低至3%,但这可能是因为退休或者工作时间减少造成的。
6. 感染疾病专科医生怎么评价自己的幸福程度?
当ID/HIV专科医生被要求在1-7分(1=非常不开心,7=非常开心)范围内来给他们在工作中所获得的幸福感打分时,也就无怪乎那些职业倦怠的医生给出的分值(3.4)要低于那些感到更加满意的ID/HIV专科医生了(5.3)。这一结果与医生的总体水平相当。他们在家的时候(4.7)会比工作的时候更加快乐,但也不及那些无职业倦怠的同事(5.7)。发表在《内科学文献》的那项调查中[1],当被问及工作和生活的平衡情况时,那些在保健科、皮肤科和普儿科工作的医生满意等级最高,然而,那些在普外科及其附属专业以及产科/妇科工作的医生最不满意。
7. 感染专科医生最喜爱的消遣方式是什么?
在选择所喜欢的消遣方式方面,那些感到职业倦怠的ID/HIV专科医生和他们那些感觉压力较小的同事之间只有些许差别。除了锻炼和音乐活动之外,其他选项所占的百分比几乎都是一样的。那些无职业倦怠的ID/HIV医生中,有将近三分之四的人喜欢锻炼,而他们那些感到有压力的同事中,只有57%的人喜欢锻炼。另一方面,前者只有15%的人乐意参加音乐活动,而后者的这一比例达到24%。其他广受欢迎的消遣方式包括:陪伴家人、旅行、阅读和出席文化活动。
8. 职业倦怠是否会影响休假时间?
美国每年的平均带薪休假期只有13天,这一点远低于比其他发达国家(例如:意大利,42天;法国,37天;德国,35天;英国,28天;加拿大,26天;日本,25天)。美国医生的待遇并不比他们的患者好,那些职业倦怠的医生所遭受的就更加糟糕。大约有48%职业倦怠的ID/HIV专科医生每年最多休2周假期,相比之下,他们那些更加快乐的同事中只有27%是这样的。此外,前者中有54%的人假期超过2周,后者这一比例为71%。好好利用假期!
9. 职业倦怠会影响所喜爱的度假形式吗?
根据美国旅游协会2009年的一项调查,将美国成年人最感兴趣的活动按受欢迎程度排序的话,依次是:拜访亲友、观光旅游、沙滩度假、参观博物馆、游玩国家公园或州立公园、游轮旅游、游玩主题公园、都市旅行、山区观光。[4]不论是否遭受职业倦怠,ID/HIV专科医生所喜欢度假类型是相同的,二者最喜爱的都是国外旅行。相比之下,职业倦怠的医生比他们的同事稍微更加喜欢去沙滩度假(50% vs 38%)。其他主要的区别在于:温泉度假(职业倦怠医生,23% vs无职业倦怠医生,11%),度假屋(19% vs 24%),露营/徒步旅行(16% vs 23%),邮轮旅游(10% vs 16%)。当然,在度假方面的另一个较大差异就是,职业倦怠组用于休假的时间更少。
10. 职业倦怠会不会影响志愿活动?
在Medscape的这项调查中,和上述业余消遣及休假的调查结果一样,职业倦怠和无职业倦怠的ID/HIV专科医生所参与的志愿工作类型是相当接近的。然而,应当指出的是,只有18%的职业倦怠医生会参与无偿的临床工作,而那些感觉压力较小的医生参与比例达28%。此外,有24%的无职业倦怠ID/HIV医生会与宗教组织开展合作,这一比例在对应的职业倦怠医生中只有12%。在这二者中,从未参加过志愿活动的人数比例也有所不同(职业倦怠者,34% vs 无职业倦怠者,26%)。
11. 职业倦怠感染专科医生的身体状况更差吗?
这些感染疾病专科医生也被要求在1-7分的范围内为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打分,1=健康状况差,7=极其健康。一般而言,这些专科医生的健康状况要远高于平均水平,但是,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些职业倦怠的医生(5.2)对自身健康状态的信心要低于他们无职业倦怠的同事们(5.8)。
12. 职业倦怠影响锻炼吗?
CDC(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最新统计资料报道,26.2%的美国人运动频率低于每月一次——这在本质上和完全不运动是差不多的。在Medscape的调查中,有3%无职业倦怠和4%职业倦怠的ID/HIV专科医生坦言从不运动。CDC也报道,约21%的美国成年人的运动量达标,参加了足够的有氧运动和肌肉强化运动。针对肌肉强化的指导方针要求每周运动次数多于两次;针对有氧运动的则要求每周至少150分钟。[5]尽管过半数的ID/HIV专科医生反映每周至少锻炼两次,但感到职业倦怠的专科医生这一百分比要低一些(职业倦怠者,55% vs无职业倦怠者,66%)。
13. 职业倦怠影响体重吗?
根据CDC的一项报道,在2011年,在美国的男性和女性中,总共有35.8%的人超重,27.8%的人肥胖;只有34.5%的人体重正常,以及1.8%体重过轻。[6, 7]那些在Medscape调查中上报了BMI的ID/HIV专科医生在这一方面表现得比他们的患者要好;无职业倦怠组的62%自称体重正常或体重过轻,而与之相对应的职业倦怠组这一比例为56%。
14. 职业倦怠影响吸烟情况吗?
尽管美国的戒烟率在过去的数年中有所提高,但是, CDC最近的数据显示,有21%的美国人仍然在吸烟。[8]对于很大一部分ID/HIV专科医生来说,包括职业倦怠和无职业倦怠的医生,吸烟并不是问题,他们当中只有1%的人为现时吸烟者。
15. 职业倦怠影响饮酒情况吗?
根据2010年的一份盖洛普民意调查(Gallup poll),67%的美国成年人喝酒,这一比例自1939年开始追踪以来就非常稳定。[9]在CDC的最新报告中,57.1%的美国成年人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至少喝过一杯酒,18.3%的成年人为酗酒者,6.6%坦承自己大量饮酒(成年男性每天超过两杯以上,以及成年女性每天超过一杯)。[10]参与Medscape调查的ID/HIV专科医生具有适度的饮酒习惯,这一点在职业倦怠和无职业倦怠医生之间差别不大。这些医生中有20%每天至少喝一杯酒。
16. 职业倦怠的感染专科医生储蓄更少吗?
对于职业倦怠和非职业倦怠的ID/HIV专科医生来说,收入水平是影响他们自我评价的一个重要因素。对于这个问题,56%职业倦怠的ID/HIV专科医生认为,在自己所处龄段和专业阶段而言,已拥有足够的储蓄,而与他们相对应的那些感觉压力较小的同事这一比例达到72%——存在16%的区别。这二者中,认为自己的储蓄很少或没有储蓄以及具有无法承担的债务的人数比例也有实质性差别:41%的职业倦怠医生有这样的想法,相比之下,他们的同事中只有20%是这样认为的。
17. 职业倦怠的感染专科医生有宗教或精神信仰吗?
根据皮尤2008年公布的报告,88%的美国人信仰上帝或普世精神。[11]在我们的这项调查中,相比于调查特定的宗教隶属,我们更想知道的是,ID/HIV专科医生是否存在精神信仰,而不考虑他们是否积极参与其中。职业倦怠组和无职业倦怠组的回答只有细微差别。当被问及他们是否存在宗教或精神信仰时,65%职业倦怠的ID/HIV专科医生以及73%无职业倦怠者表示有信仰。
18. 那些具有宗教或精神信仰的感染专科医生是否参加宗教活动?
当那些自称有宗教或精神信仰的医生被问及是否积极参加宗教活动时,职业倦怠组和无职业倦怠组对这一问题的回答存在一定区别,职业倦怠组有45%表示会参加,而他们那些感觉压力较小的同事这一比例达63%——存在18%的区别,这二者的差别远大于其他的医生组别。
19. 感染专科医生的政治倾向如何?
在政治倾向方面,Medscape给ID/HIV专科医生提出的问题并不是他们是否属于民主党、共和党或独立人士,这一调查关注的是,在财政和社会领域,这些成员认为自己是属于自由派还是保守派。由于没有明确定义这些术语,所以得到的回答非常主观的;我们的目的在于获知他们的政治倾向,而非投票习惯。ID/HIV专科医生是所有医生中自由主义者比例最高的,职业倦怠组的73%和非职业倦怠组的70%自称崇尚社会自由主义,而前者的53%和后者的56%认为自己持财政保守观点。
20. 职业倦怠的感染专科医生结婚率更低吗?
《病患故事的力量:医学学习时刻》(The Power of Patient Stories: Learning Moments in Medicine )一书的作者Paul Griner(医学博士)认为:“如果你没有和所爱的人共享休闲时刻,没有工作之余享受欢乐,或者不乐意与人交往,那么你出现职业倦怠的风险也会更高。”职业倦怠的ID/HIV专科医生拥有适当的结婚率或是与家庭伴侣一起生活(72%);而他们那些感觉压力较小的同事这一比例大幅增加(87%)。
21. 职业倦怠的感染专科医生孩子更少吗?
孩子能否防止职业倦怠呢?在Medscape的调查中,54%职业倦怠的ID/HIV感染专科医生只有一个孩子或没有孩子,而这一比例在他们的其他同事中为29%。当对比有两个及以上孩子的组别时,47%职业倦怠的专科医生有两个或以上的小孩,而70%的无职业倦怠者有两个或以上的小孩。
22. 公民身份会影响职业倦怠吗?
根据2007年移民政策研究所的一项报道,26.3%的医生是在成年之后才来到美国的。[12]在Medscape的调查中,那些成年之后才来到美国的ID/HIV专科医生(26%)出现职业倦怠的比例低于那些出生于美国(43%)或年幼时来到美国的医生(59%)。这项调查并没有解释出现这一差异的原因,但或许可以这样推测,那些在国外成年后才来到美国的医生可能心理预期本来就比较低。
23. 词汇云:重要的压力因素
这一“词汇云”图是根据调查对象在回答导致压力的重要因素时所给出的非指定答案(所提供的选项中没有的答案)创建的。“患者(patients)”这个单词处于最显眼的位置,提示医患关系是导致医生职业倦怠的关键因素。在处理这个问题方面,Griner博士建议医生们“积极地融入到医疗改革中去,改革将给予医生及其患者更大程度的控制权。这包括按价值支付和提高患者在医疗护理决策过程中的参与度。重组基层医疗实践体系,为复杂病例分配更多时间,以及令保险公司意识到过多的争论对于患者和医生来说都是不利的,这两点也是至关重要的。这些改变应当能够使患者和医生更加满意,也将减少职业倦怠比例。
在《内科学文献》的那篇文章中,[1]作者就医生职业倦怠这一极具挑战性的问题总结如下:“总的说来,调查结果……提示:(1)在美国医生群体中,“职业倦怠”的患病率已经到了警戒程度,(2)那些处于医疗服务最前线的专科医生(急诊医学、普通内科医学以及家庭医学)风险最高,(3)相比于美国的其他工作者,医生的工作时间更长且更难以协调工作生活平衡,(4)在根据每周的工作时间校正之后,在医学领域之外,较高的受教育程度以及职业等级似乎能够降低职业倦怠的风险,然而,攻读医学学位(医学博士或医学硕士)却会增加这一风险。这些结果表明,医生们所遭受的职业倦怠并非仅仅是社会大势所趋。”